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靜何以堪

齊芯學姐說:「現在的年輕人,很少有能靜下心來寫東西的了。」

    我慶幸,我偶爾能靜下來,雖然多數時候也溺在主流的浮躁,可是這麼一些時間也夠了。

    還是那麼覺得,心中的感受一定得用筆寫在紙上,鍵盤是敲不出來的,電腦是浮躁的主要原因。我喜歡用鋼筆,灌純藍墨水,從小學開始練字時就喜歡上,然後一直用著,到了高三因為高考改用黑色中性筆,現在重新撿回來。我的字不好看,可是本子上滿頁的藍很好看,所以每次寫東西,我都感覺愉悅而有成就感。

    可是每次當我靜下來,都會或多或少的有些哀傷,有些憂鬱,湯說我骨子裡是一個憂鬱的文人,但怎麼都覺得自己更像個多愁善感的小資,只不過骨子裡帶著文人的憂鬱。人靜下來時,會變得很客觀,像一個完整的旁觀者,將自己當做別人去審視去分析,於是很多平時的快樂看上去不那麼快樂,很多平時的笑聲聽起來不那麼開心。因為會比平時看得透,因為簡單的東西,被複雜地去分析,而快樂本身是簡單不帶絲毫冗雜的。於是很多文人靜下來後寫出了深刻經典的文字,而這些文字大多伴著感傷。

    我記得前天晚上回來,在QQ上寫下這樣的心情:「學生會聚餐,醉了醉了,開心了,開心了!」現在看著,卻很自然地發現,自己這麼一句醉話裡,透著啤酒熏不醉的悲涼。靜下來了,我問自己:「真的開心嗎?」我很明確地回答:「不開心!「卻不敢說出聲來。這些日子,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處在一種偽充實的狀態。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讓大家知道我都做了些什麼,讓大家覺得我很充實,然後用大家的話來麻痺自己說我真的很充實。熟不知,有些快樂是單純可人的,如志協的所有活動,如510寢室的一朝一夕;但有些快樂是輕假而帶有強迫性的,如學生會團委的聚餐。

    我喜歡我周圍的同學,喜歡學生會裡的學長學姐,喜歡一起工作的同事,喜歡秘書處,也喜歡其他部。可當這麼多喔喜歡的以學生會團委這麼一個大團體存在時,我卻不那麼喜歡了。這裡我們似乎像天真的孩子,在「別人」制定的規則中,玩著辦家家酒的遊戲,然後被那個「別人」賞玩我們努力向上爬的樣子。至於那晚的聚餐,自然是觥籌交錯,杯盤狼藉,桌上桌下,滿是空空的酒瓶,大家都看上去很開心地相互敬酒,向認識的,或是不認識的,向喜歡的,或不喜歡的,當然,不管喜不喜歡,都不忘要嚮導員去敬上一杯。我不喜歡這樣的酒席,我記得是在敬完導員那杯後我吐了,狠狠地吐了三次,以致我想不起到底是因為喝多了,還是因為噁心了。

    好像有點不應該靜下來的樣子,或許我可以什麼都不想,就當是那麼醉了一次,糊弄過去那個本來的自己。不過也讓我明白,我不想變,我想繼續以前的樣子。

    所以,還是繼續這樣靜靜的吧,可是那些真正讓我快樂的,我卻不想寫太多,我擔心寫不好,擔心太過玩味而變得不快樂。我似乎更願意就這麼記著,等多少年後,成為回憶,再去寫,去追憶,也算是我珍惜的一種方式了。

    有時候不懂自己,為什麼那麼喜歡回憶?有時候回憶起來,難以釋懷中,抹不去片片哀雲。曾經的過往像硬盤裡存的老歌,聽多了,甚至厭煩了,可是每次翻聽時,都好像回到了過去的日子。但自己已不是從前那個自己了。

    總是在這個時候,我會想起張翼,不時會低調的,始終渴望寧靜的,追逐著自己心靈世界,把玩著自己細膩文字的男生。我們一直交好,我們坐過同桌。我們分享音樂和文字,我們都嘗試靜下來卻也都不想變得所謂深沉。可當我們都靜下來,兩份不可避免的哀傷匯到一起,竟常常成了沮喪,常常成了悲觀,於是我們同桌僅一個月,便要求分開。

    怎麼說,其實張翼懂我,可是又不懂我。不懂是因為我不說,或者說是在隱藏,這個他也知道,其實天真的汝汝也知道,大家彼此心照不宣,而我和他們之間總像隔了點什麼,無法真正融在一塊。於很多人都是,好像只是除了明越,我不說,她也懂。

    我想說若是將我心中所有的點滴所有皮毛都搜羅出來貼在身上,不準能有幾個人還認識我。可是都表達出來很累,可是我只有能力去做一個自己,如大家說的陽光快樂的自己,足矣。我不用說對不起,大家也不會怪我,也因為大家懂我。所以我每一天都感激著我有那麼一些朋友,無論是紅安的還是黃州的甚至現在大學的。他們懂我,他們寬容,這就是「朋友」的意義吧.

    於是此刻我的哀傷呈現一種波浪狀,我因靜而傷,又因為朋友而寬慰,最終卻還是在對他們的思念中默默黯然,靜何以堪!

    於是靜下來時,我會去看看書。開學來看了很多書,每本看完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感觸。

    《關於莉莉周的一切》,是在室友書堆裡發現的,如獲至寶,因為初中一朋友曾向我強烈推薦過,一有空閒我便翻開來看。我著實被書中精彩的表達和巧妙的構思所吸引,也著實默默嚮往著書中的以太世界,但我不喜歡後半部分那些冗亂的社會陰暗面得描述,看得心裡很冷、很煩,像高一看的那本《悲傷逆流成河》——我一直後悔覺得不該看的郭敬明的江郎才盡之作。所以,就這麼看過去了吧。

    然後是那本《追風箏的人》(《Kite Runner》),往往經典的書就是這樣,它不會讓我時刻想翻開看,可是每次翻開了,就很難再放下。正如前面說到的,我所喜歡的,總讓我很難也很不願去細細描繪,那是一種擔驚受怕,唯恐描繪不好,彷彿莫大的罪過。我只能說這本書讓我受益匪淺,也給我莫大的感動,當那天看到書中這句話是,我差點讓淚水流了出來:得到後再失去,往往比從來都沒得到過更能傷害人。

    最後是一本樸素而真實的校園小說《此間的少年》,是多少年後,繼初中那本《草樣年華》後,我看過的第二本校園小說。初中那會,對大學只是單純天真的憧憬;現在大學初始,尚且稚嫩,因而小小地失望自己不是書中的主人公。可是我總在想,等四年後畢業了,再回頭看一次,我會是如何的感受?

    爾後的現在,拿在手中的,是那本《簡愛》,早在初中便癡迷於這本書的書名。呵呵,只是書名罷。想想這麼多年後我真正有時間靜下來認真讀她,好像真的是緣分,是命中注定似的,期待看完後的感受。

    這麼些天,似乎除去課程和工作,我都在看書,看到有些眩暈,甚至有時候回不過神來,分不清現實的世界和書中的世界。於是我沒日沒夜地寫東西,寫給自己看,寫給別人看或者寫成稿子給院雜誌。我癡迷於這種生活狀態,是我高中念念不忘的信仰,而今時間多了,理想成了現實。

    靜靜的,靜靜的,我居然已經背著自己悄悄寫下五頁紙張,周圍靜得詭異,沒有蟬鳴,沒有風吟,只能聽到這樣的夜晚裡,調皮的空氣在淡淡地呼吸。

    好吧!老張曾告誡我們:「永遠不要試圖去變得像一個詩人。」靜靜中我似乎又在黃高,而面對著老張,我還是一貫的無可奈何,笑著,瘖啞。

    還有那些人,還有那些事……

    好吧!老張,我還是聽你的。

    我不該這樣地靜太久,那我去打會兒遊戲,調節調節這超過限額的,開始有了些許病態的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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