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

在天國,我們還相愛-3

“你就這麼滿足划船?”我說。

“那,我們去坐摩天輪。”吳美指著摩天輪說。

“去看看吧!”我拉著她的手,向摩天輪走去。

來到售票處,一看門票價格每人四十元,我就於心不甘了,這麼貴的門票啊!我不敢說出來,讓吳美聽到了多沒面子。

站在售票口,我有些遲疑,正想著要不要帶吳美去坐摩天輪,一位售票員就喊了一句話;“兩位要不要進來,不進來的話請讓一下後面的人。”

“走吧,我們不去了。”吳美推推我。

我隨勢帶著她站到一邊。後面的一對情侶走過來,男的掏出錢包,從數百元中拿出一張百元鈔遞給售票員,“兩個!”售票員很麻利地撕下門票並著找退的錢遞給那男的,這對情侶便走進去了。他們經過我們面前的時候,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瞟著我。

看到這對情侶掏錢買票的過程,我的自尊頓時感到無地自容。人生不就是這麼一場嘛,我玩一次也玩得起,我狠了狠心,掏出錢包也買了票。買了票後,我又不禁有些後悔,坐那個鐵籠子轉一圈下來,八十塊錢就這樣沒了。

看到吳美坐在摩天輪裏很開心的樣子,我想我這八十塊錢花得還是值得的。當摩天輪轉到最高處,我們朝下俯視,大半城市的風景盡收眼底,真的很是興奮,吳美瘋狂地高聲喊,那聲音在空中象一弘清泉向四方漫起漣漪,飄得很遠很遠。

下了摩天輪,我就又帶著吳美來到划船的地方。水面上蕩起微波,深藍的湖水映著藍天白雲,水上已經有很多人在划船了,雙人的、多人的鵝頭船在湖面上輕悠悠地飄蕩著。

買好了票,我和吳美便上了一條雙人的鵝頭船。鵝頭船是腳踏推進式的,坐在裏面,我們象騎單車一樣,踩著踏板將船劃向湖心。

此刻我在想,如果不是因為打工來到外地城市,我們在家鄉談戀愛,最浪漫的情景也莫過於在山坡草地上唱唱情歌。城市和鄉村不同的地方,城市情侶要花錢構築浪漫,而鄉村情侶則只需會唱歌就行,如果要花錢,也就是到鄉鎮電影院去看一場電影,買點瓜子花生什麼的邊看電影邊磕瓜子就好了。

在船上,吳美跟我講她和劉蘭的故事,也講她和前男朋友的事情。

吳美的前男友是個愛賭癮君子,他把準備結婚的錢賭光後,被父母趕出了家門,吳美也和他分手了,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,准是苦命,她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呢。分手後,吳美就隨著打工潮南下了。五年時間裏,吳美也記不清自己進了多少廠,一句話,就是很不順意。之間也有一些人對她追求,他們的條件都比我好。可是不是緣份不聚頭,她就這樣一個人走了過來。她說她那天一見到我時,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有一句話叫做“一見鍾情”,她相信這就是緣份。

吳美靜靜地躺在我的肩頭,我們享受著眼前的粼粼波光,享受著湖面吹來的微風。

“田富貴,人生如果可以定格,你願意不願意我們就這樣一輩子依偎著?”吳美說。

“願意!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,哪怕讓我馬上去死我都願意。”我說。

“誰說要讓你去死了,多沒意思。”吳美怪慎著說,“雖說我有過一個男朋友,可是我們沒有結婚,我想要和你結婚,要當一回漂漂亮亮的新娘呢!”

“是!是的!我要一定滿足你這個願望,你當新娘,我也當新郎,聽著主婚人給我們念著‘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對拜,送入洞房’,多有意思啊!”我說。

吳美很甜蜜地笑著,說:“如果我們生小孩,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?”

“男孩女孩我都喜歡!”我說,“最好是個女孩。”

“你說謊!”吳美瞪著我說。

“我怎麼說謊了,我就喜歡女孩嘛!”我說。

“我們不是城裏人,你知道在農村沒有兒子人家是瞧不起我們的。”吳美暗淡地說。

“呵呵!這都什麼年代了,你還有這種思想,計劃生育只允許生一個,是男是女都得認命,我不會怪你生男生女的。”

“田富貴!”吳美輕輕地叫我的名字。

“嗯!什麼事?”我問。

“你是一個好男人!”吳美看了我一眼,說。

“吳美,其實,男人們對自己的女人,都是好的!”我說。

“當然,如果不好,女人也就不會為他們心甘情願地付出了。”吳美說。

我伸手緊緊地摟住吳美,多麼善解人意的女人啊!

吳美又抬頭看我,她的眼裏有一滴淚光。



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,正當我和吳美愛得如膠似漆的環節上,一場災難突然降臨到了我們的頭上。

我和吳美從麥當勞享受完一頓西式晚餐出來時,外面已經是萬家燈火,回到我們公司的公車已經沒有了,只能打的回去了。

我攔了一輛的士,司機是個五十歲的中年人。坐到車裏,我聞到司機嘴裏有一股酒味。

“吳美,這個司機好象喝了酒的,我們換一個車吧?”我對吳美說。喝酒開車可不是鬧著玩的,一不小心就會出車禍,電視裏經常報導車禍事故。

吳美有些漫不經心地說:“我們攔了半個小時好不容易才有一輛車,叫司機開慢點不就行了嗎.”

想想攔車也不容易,我只好跟司機說,叫他開車慢些。

既是車子開得再慢,躲不過的禍還是要擔著。‘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’,我的心裏一直在擔心著,一路上也很壓抑的喘不過氣來。

果然,在離公司還有一公里的地方,一個十字路口,綠燈亮起的時候,司機起動車子還沒有三米距離,正前方一輛東風貨車就飛一般撞了上來。司機急忙向右打方向盤,但還是晚了,的士的左側與貨車撞了個正著。“哢嚓??”一聲,的士便被撞向右翻倒了,車頭被撞扁得不行,前擋風玻璃碎了一地。司機一聲都不吭,我和吳美也在車子翻倒的過程中被撞暈了過去,驚叫一聲的機會都沒有。

當我從昏迷中醒來時,看到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裏。頭部被白紗布包裹著,大腦有些沉重。我醒來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吳美,車禍發生時,我們緊緊地抱在一起,現在她在哪里?

“吳美,吳美,你在哪里?”我喊道。

一位女護士過來告訴我,說:“你老婆在隔壁309病房裏,沒有生命危險的,放心吧。”

“我要去看看她!”我急切地說,掙扎著要起來。

“她還在昏迷中,需要好好休息,等她醒了你再去看她。”女護士說。

我不顧護士的勸阻,一只手撐著想起來,可是我的胯骨一陣劇烈地痛,只好躺了下去,看來我也傷得不輕。

“先生,你都昏迷兩天了,還好你的身體能力強,脫離了生命危險,你的胯骨被壓傷了,需要好好調養,才能儘快恢復健康。”護士說。

“那,那我女朋友呢,她怎麼樣了?”我問。

“她的頭部受到嚴重的撞擊,有可能會成為腦震盪。”護士說。

“腦震盪?”我不禁驚訝,腦震盪會讓人失去記憶的,就會像植物人一般,真的太殘酷了。

“吳美啊吳美,都怪你當初不聽我的話,如果換一輛車,也許就不會這樣子了。”我自責地呢喃著。

晚上十一點的時候,吳美終於醒了過來。

當護士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,我忍不住想哭,吳美啊,你總算醒過來了,害得我有多擔心啊這個冤家。

此刻,我才想起要給劉蘭打個電話,她肯定擔心死了,這兩天我和吳美不知瘋到哪里去了。

當劉蘭聽我說我和吳美住在醫院裏時,她還真不相信我們出了車禍,還以為我和她開玩笑,當她聽到我身邊護士們的說話聲,才相信了事實。

劉蘭連夜趕到了醫院。



“田富貴,你太沒有責任心了,你看你把吳美害成這個樣子,虧你還是個男人,你怎麼就不在車禍裏死掉算了。”劉蘭帶著哭腔罵我。

我無語,我說什麼呢?

醒過來的吳美也叫著我的名字。我在護士的幫助下,坐上輪椅來到吳美的病房。

看到裹著厚厚白紗布的吳美,我心疼死了。

吳美的一雙呆呆的眼睛,凝視著不知名的遠方,嘴唇在輕輕地動著,好象有話要說。

我坐近吳美的床邊,握著她的左手。

“吳美,你聽到我跟你說話嗎?”我說。

吳美無動於衷地呆坐著。

劉蘭從右邊走到床前,蹲下身來,握著吳美的右手。

“吳美,我是蘭蘭,你能聽見我說話嗎?”劉蘭的眼睛裏忍不住流下淚水。

吳美看看劉蘭一眼,笑笑,什麼也不說。
返回列表